边缘障碍少女

社畜,可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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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邪恶的杂食主义者
BPD患者,无法书写正常的爱

鲸歌

*巽静谧

*架空背景

*可能存在致郁情节




她不知道很多东西,因为从出生就这样了,在这样的环境里,在茫茫的深海里,她并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和她有相似之处的生物。


很黑,一直都这么黑,不过她没什么感觉,她在黑暗中出生长大,或许不应该说长大,她现在太庞大了,任何其他的生物在她身边都有被掀起的水波拍碎的可能,原本能够当成消遣、看着水母悬浮的时光也消失了,但是那也没有关系。


她如今只剩下一件事可做了——

在海里,发出近乎呼救一般的声音,并不是歌唱,只是纯粹发出声音而已,倘若不发出声音,她可以如同沉眠一样在海里漂游,不发出动作,就像死掉了一样,直到在身上落下厚厚的外壳,有飞鸟把她当成栖息的落脚石她才迟钝地摇晃着向深海潜去,她不喜欢那样的感觉,所以大多数时间都在缓慢地吞咽水流,然后挤压出旋律。


她也并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到底是什么,只是纯粹地在发出声音用来代替沉眠而已,因为不想沉眠所以选择了这样,因为没有意义所以不停地重复。


同样的,她也并不知道有人在她的声音里寄托了何种寓意,那孩子并不能理解座头鲸的语言,仅仅是无法自拔地被声音所迷惑。


好寂寞啊。

无数的人听到之后这么说着,就人类的角度来说,这种仅仅在深海回荡,没有意义又显得太过悲伤的声音过于安静了,就好像有什么力量强迫他们全部安静下来屏息,然后落入海中给她拥抱,不过也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没有人会真的为了追逐一头座头鲸潜入深海,哪怕她的歌声如此寂寞,哪怕他们给她起了名字——异类也永远是异类。


好寂寞啊。

来野巽是这么觉得的,好寂寞,在被命名为静谧的座头鲸的鲸歌中,如同窒息一般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仅仅是沉入看不到光的蓝黑色海底,然后漂浮着随波逐流,无法自拔地一遍遍按下录音机的开关,在充斥着寂寞的浪声的房间里沉浸在一头鲸的呼救。


得去救她才行。


来野巽是这么想的,他是一个博物学家,对静谧开始感兴趣是因为一份传给同事亨利·杰基尔的传真,她的数据太过异样,比起大部分的座头鲸,她体型更小,而发出鸣叫的频率比别的鲸鱼更低。


座头鲸依靠鸣叫交流,而频率比其他座头鲸更低的静谧在同伴眼里并不存在,她太小,发出的声音也无法被他们听到,尽管人类能够听到,可同伴不行,她一个人进食,一个人漂流,因为从出生时就无法听懂其他座头鲸的语言,就连迁徙也孤独一人。


从最开始发现的时候,到来野巽注意到她的时候,静谧已经在海里游荡了二十年,她是独一无二的歌手,在大洋中鸣叫出从过去到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能理解的声音,但是没有人见过她,并没有人追踪她,那没有意义,大部分研究人员仅仅是持有她的录音。


追踪只有整个族群只有一个特例的生物是没有意义的事,哪怕她是孤独海洋中唯一的这样的鲸。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来野巽不是正统的博物学家,他的研究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没有意义的事,那很美,或许将来会有用,但不是当下。


可所有的声音都有意义。巽是这么想的,发出如此寂寞的声音的静谧,一定是在期待什么,无论怎样的声音都应当被聆听,哪怕是孤独星球上唯一的鲸。


所以他提出了追逐静谧的项目,尽管被驳回了——可是来野巽并没有放弃,必须得去做什么才行,为了静谧,所以他委托海德帮助他寻找了一艘适合一个人驾驶的科考船,然后一个人踏上了追逐静谧的旅途。


去追逐只有一个人想去拥抱的海怪。


好在他和杰基尔关系不错,杰基尔在业内可以说是相当专业,比起更像普通人的巽,他说不定更像常人眼中的博物学家,在兄弟的压迫下,海德再怎么不情愿也得找最合适的科考船,而且是适合一个人驾驶的小型船只。而在巽的坚持下,杰基尔就算再怎么担心一个人踏上旅途的他也只能给予他祝福,他很明白巽的想法,——巽所坚持的事是他必须要做到的,那来自于某种宿命般的错觉,他一定是要去拯救某个声音。


而他说不定能做到。


他进展很快,在现代科技的协助下追踪体型庞大的一头鲸是非常迅速的事,在此之前并没有人知晓静谧的下落仅仅是因为大部分的人觉得没有意义,为什么要去追踪只有一头而不是一群的座头鲸?为什么会因为过分孤独的声音而想要拯救?


来野巽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得那么做,所以就那么做了而已。


而这是静谧第一次实际意义上被人发现,在此之前记录在册的只有与普通座头鲸并不一致的声音,而首次真正意义上被人看见通过来野巽的眼睛,在巽看到静谧首次跃出水面的时候他几乎忘记了呼吸。


座头鲸很容易对人类的造物产生好奇的情绪,静谧也是这样,她跃出水面,然后浮在那里注视着巽的科考船,同时用较高的声音挤压出类似于表示好奇的情绪。那是巽首次不通过刻录好的音频而是自己亲身倾听静谧的声音,他也理解为什么人类会称呼这种声音为鲸歌,静谧的歌与他以往听到过的任何鲸歌都不同,音阶更低、更空旷,也就更孤独。


……那种声音太孤独了,这样下去会被静谧夺走灵魂——巽清晰地认识到,但是他没办法抵抗,洋溢着难以抵抗的孤独,那孩子好寂寞,太寂寞了必须要靠近才行。


而他也这么实践了。

想要靠近喜欢的女孩子要看她微笑,想要接近在乎的朋友就和他一起吃饭团,想要给一头座头鲸亲吻呢?


背上潜水装置,往深海下潜,在不短的一段时间里巽都为这种沉浸在水里的体验着迷,只是他没机会靠近静谧,她太机警,潜得太深,只在换气时上浮,就好像第一天巽来的时候她的好奇心是巽的幻觉一样。


所以来野巽也就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够更靠近静谧的机会,一个人如果真心地想做什么事全世界都会帮助他,而巽的机会就是一场暴雨。


静谧得上浮才行,而巽也就有机会潜到她身边。

但是夜晚的暴雨并不适合潜水,巽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他太想靠近静谧了,错过这个机会要等待多久他不知道,而在等待那么久之前呢?他想给静谧一个亲吻,或者拥抱也可以,总之得改变什么才行。


所以也就义无反顾,越往深处越黑,氧气的储备随时可能不够,而洋流随时会夺走他的生命,但是来野巽什么都没想,距离静谧越来越近。


足够看到她在海水中漂浮,然后没什么意义地唱着歌,在这样的天气里,在深海听到这样的歌声,实在是…非常、非常寂寞,被夺走灵魂、会忘记呼吸,而那双眼睛也是,非常寂寞。


以至于巽在下潜的时候一直注视着静谧。

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暴雨并不适合潜水,而巽的运气并没有那么好,以至于——


巽再也没有给予静谧亲吻的机会了。


他最后上浮的时候雨停了,阳光照进海水里很漂亮,而巽向着太阳的地方上浮,游进了阳光里,而巽视线里留存的最后的画面是斜射进眼里的阳光,耳边响起的是非常轻柔而低沉的一声鲸鸣。


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是静谧有时候会想,那一天对着她伸出手的那个生物——……到底去哪里了?搞不清楚是为了什么靠近她,也并不明白他靠近的目的。


不过、一直这么等下去的话,从光里消失的那个去睡觉的生物,总有一天会再次从浮在水上的东西里出来再去找她吧?如果迁徙的话、如果沉睡的话,会错过的,得一直在这里等待才行,如果那个生物再次对她伸出手——


说不定会为他再次唱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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